/楊淇竹
寫作《海洋鄉愁》,完全感謝好友陳怡君與其先生佐藤元狀的鼓勵。談論至生態環境,怡君有聊不完的話題,原本只是關注在動物,如關於食用動物肉品的危害上,嗣後逐漸涉獵許多環境保護的問題,其中海洋生物便是重要的一環。
《藍色任務》(Mission Blue)是我初期接觸的紀錄片,影片的水藍深海印象極為深刻,圍繞在生態學博士席薇亞.厄爾(Sylvia Earle)[1]長年對海底環境與生物的保護。影片中訪問到厄爾博士或其他保護專家,他們熱忱鼓動我撰寫詩作的動力。他們口述的內容,無論是隱喻或比喻時常充滿了詩意,如用以形容過度捕撈的海洋,從荒蕪的沙漠,空無一物,成為我解讀資本主義底下漁業產業的過魚(Surexploitation)現象之聯想。我從紀錄片開始,打開了對海洋漁業的關心。順著紀錄片的議題,連結到塑膠對海洋的汙染、北極熊生存問題,或是漁業市場的消費觀。
然而,關懷環保議題並非在我寫作《海洋鄉愁》才萌芽,早在大學時代,就已經參訪過位於國立海洋大學的基隆市海洋保育協會。同時,大學畢業論文也朝著分析當代的環保文學為趨向,文本研究包含小說、詩和散文,因此留下《論八○年代台灣的環保文學──以宋澤萊的《廢墟台灣》為主場域》的著作。原本對大學生活沒什麼特別感觸,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意義非凡。
每段寫作過程,都是我對生命經歷的一種重回。自從寫作《森》,面對人生低潮與跌宕就有了全新的觀看視角。特別在書寫感情處理的部分,已有比較多空間發揮。面對現在、回顧過往,重回代表了走回傷痛的原點。到了去年淡水國際詩歌節結束,才開始有沉澱時間回顧過去,也有一些外在機緣,才得以重新回顧此段年少輕狂。巧合的是,環保議題竟變成連結我過去的時間線與海洋學者推動保育的時間軸,貼近我閱讀環保文學觀察台灣環境的現實。
當我開始正視海洋議題的時候,才發現僅只能看著環境快速走下坡,而無法及時進行任何補救。無能為力的焦慮讓整段寫作過程處在極度悲傷的狀態,所以《海洋鄉愁》耗費相當多心力在把低落的情緒困境轉成詩文。相較於《森》,書寫變成冗長卻無法停止之時間牢籠。寫作,時時刻刻督促我前行,再往前多看一些眾人根本不在乎的社會現實。
慶幸的是,我終於完成90首海洋保育主題的詩作,走出了原點,生命應該如同席薇亞.厄爾等環保意識先驅者,極盡所有努力迎向陽光。即使目前海洋保育在許多國家不受重視,但是她創立的組織「藍色任務」(Mission Blue)並不因拍完紀錄片而終止行動,反而更積極推動希望點(Hope Spot)的保育工作。現今勞力士(ROLEX)贊助保育計畫的網頁上,已載錄了該組織行動的完整華語版說明[2],可以做為進一步瞭解生態保育的藍圖。寫詩,是反應社會現實諸多不滿,我能感同身受海洋紀錄片拍攝動機,藉以《海洋鄉愁》作為回應並喚起更多的重視。
[1] 席薇亞.厄爾博士一生經歷豐富,多重職務擔綱表現出她對海洋生態的熱情和關懷,跨足海洋學家、探險者、作家與演講者之間,以倡導她作為研究學者的訴求。目前擔任國家地理學會(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)常駐探險家,過去曾擔任NOAA首席科學家,深海勘探研究公司(Deep Ocean Exploration and Research, DOER)創始人,創辦席薇亞.厄爾聯盟(S.E.A.)之「藍色使命」(Mission Blue),Harte研究所顧問委員會(the Advisory Council of the Harte Research Institute)主席等多項職位,並參與2014年Netflix電影《藍色任務》(MISSION BLUE)的拍攝。撰寫過200多篇科學、科技、通俗文章與論文與13部著作,也到訪90多個國家演講。參考資料來自https://missionblue.org/staff_member/sylvia-a-earle/。更多關於厄爾博士的人生歷程,可參考網頁:https://achievement.org/achiever/sylvia-earle/。
[2] 相關資訊可參考https://newsroom.rolex.com/zh-hant/world-of-rolex/perpetual-planet/mission-blue/mission-blue。
此文登載自楊淇竹,〈《海洋鄉愁》序文〉,《笠》361期(2024.06),頁119-120。同時收錄於《海洋鄉愁》。台北:釀出版,2024.07,頁5-8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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